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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之河-18


第六章

格秋奔到院子里,手里挥动着信,哭着说:“他会回家过圣诞节!”说着,在母亲、嫂嫂凯特、史特拉面前,一下子坐在草地上。


母亲在书上作了一下记号,抬起头来微笑着说:“太美了,他的母亲见了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。”


凯特婶婶刚在刺绣活上打了个结,大笑着说:“天堂的日子,格秋。圣诞节还有四个月呢,怎么现在就这么高兴呢?”格秋跳到史特拉的眼前,抓着她说:“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吧。”


她们俩绕过房子,来到人行道。橡树和枫树带来了一片凉爽。


“他离开家有一年了,我以为他不会有时间来家看看,现在我觉得他似乎就在这儿。”格秋说。


她们在大门口停下来,向霍普金斯方向眺望着。尽可能地朝远处看,格秋可以看到那个小屋子的正面,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。小屋子位于树旁边,马车道的大门内。以前她和哥哥们休和林一起玩。后来小屋子被出租,大家都搬到希尔山庄的屋子里去住了。


她的童年早已经是多年以前的时光了,似乎是另一个人生了,那时,她完全是另一个人。她现在关心与这个大门内的生活有关了。


“我记得当他第一次来到这儿的那个夜晚,他是那么害羞、不自在。我拉着他来这儿,远离众人,尽可能使他自在起来,让他感觉到像在自己家里。现在想起来,倒有点不可思议。他竟没有认为我那时有点太过份。”格秋对史特拉说。


史特拉笑着说:“只有你在责怪自己过份,他才不是那种人。”


格秋正经地看着她说:“你认为我是合格的出嫁女子吗?我会成为一个好妻子呢?”

“当然,你会疼爱丈夫、疼爱孩子,而且忙着要命。这就是好妻子的要领——从男人角度来看。”史特拉说。


“我认为夫妻应该渐渐地忘却各自的需求,成家后应该寻找共同的需求。最理想的办法是养育孩子,在夫妻俩培养孩子时,为孩子做事时,不具有自私性。”


史特拉疑惑地问:“你是从书上看来的吗?”


格秋摇摇头。


“我自己思考出来的。”她大笑起来。“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些事情,这一年里,我没做什么事情。”


“这一年里你健康多了,我不知道这些想法是否有益于你的身体。告诉我,你对婚姻有什么期待?”


她们就这样聊啊聊,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,气温凉下一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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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格秋来说,这段时间太宝贵了。爱德加就在身边,一直在告诉她自己在露易斯的经历,赞美她气色健康,富有魅力。


她觉得爱德加长高了一些,而他的那些赞美话还是孩子气。爱德加一直到快要离开格秋之前,才谈起两人一直思索着的头等问题。


“我在信里告诉过你,我的工资加几次,那儿的消费总是同工资一起涨。第一次,我加到工资能勉强凑合着过。第二次加工资后,我花费又高了一些。现在,这些工资还不够我们两人比较舒适的生活费用。我已经决定辞掉这份工作。”


格秋吓坏了。


“我和父亲一起还有一份工作。他在那儿出售保险,在这个凭运气办事的社会里,一个镇一个镇的出售,写下保险规定,所有新的成员都使用这类保险。


“大家总会买保险,因为这些保险政策很优惠,唯一的工作是登门拜访,同新的成员负面,让他们签名。


“不过,父亲在这儿有自己的职业,他不可能离开这个镇子,他让我和他一起工作,领取报酬。我要到附近的几个镇上工作,周末回到家。这是确定了的。我一定能攒比在露易斯的时候更多的钱。而且住在家里,同母亲在一起,又能来见你,短时期里可以存些钱,我们就可以结婚。”


格秋如释重负,一下搂住爱德加,说:“我太高兴了,我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,我就知道。”


爱德加回到露易斯,墨尔顿公司方面同意让爱德加辞职,并仍然把他的名字保留在工资单上,让他带上了一些产品——记账本,支票簿等,让他把公司介绍给他所访问过的城市的人。爱德加满怀谢意地接受这些待遇。1900年的二月一日,爱德加作为保险公司的代理人,开始在西部肯德基的城镇上来回奔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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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上旬,他到了离霍普金斯四十英里远的小城市艾尔克顿(Alkton)。连续几个星期,他断断续续地感到头痛。一天早晨,他在艾尔克顿,头疼得特别厉害。他看了医生,要了些止痛药,医生给了他一些药粉,让他和水一起服下药粉。他回到旅馆,吞服了药粉。


等到他意识再次清醒后,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霍普斯,在家里躺在床上。两位医生在房间里,一位是家庭医生杰克逊,另一位是墨尔医生。他们着急地看着爱德加。他听见他们同父亲说些什么,父亲告诉他们,一位名叫诺斯·尔杰斯的朋友在艾尔克顿火车站见到爱德加,看到爱德加走来走去,似乎并不认识诺斯·尔杰斯。他穿着外套,但纽扣没有扣上,帽子也不知哪去了。是诺斯把爱德加带回来的。


爱德加想说些什么,问一些问题,然而嗓音完全失去了,只有疼痛的嘶哑声。医生给他一点清喉剂,然而无济于事。最后,他硬是嘶哑地比划着把事情经过说了。医生们对他作了体检后,说除了嗓子哑了其他一切良好。止痛药显然太强烈了,刺激了他的神经系统。也许他的咽喉病是由于过长时间在寒冷的街上走动,又没戴帖帽子,大衣张开着,受受凉引起的。大家劝慰他休息。


第二天,爱德加起床又准备去上班。可是,喉咙疼痛一点也没有好转,连着几天都是如此。芒宁医生是当地的治疗喉咙的专家,上门前来诊治,他把爱德加的病情诊断为失音症,请别的喉咙专家医生一起来看病。这些医生各自都有不同的理论。还有一个正在附近城镇访问的欧洲医生,也来到霍普金斯探问这个“有趣的病情”。几周过去了,几个月过去了,春天过去了,夏天到来了,夏天到来了。嗓子还是没治好。


随着时间的推移,爱德加意识到他的病情是无法治好了。医生们也想不什么办法。他们只是感到好奇。正如爱德加本人意识到的,所有的人都明白: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嗓音,再也发不出比嘶哑声音更高的声音了。一开始,爱德加还以为有希望,只想着嗓子会一天天好起来。他对医生所持有的信念几乎使他相信奇迹会出现。然而,渐渐地,他不得不开始正视事实。


他必须有一个工作,而且这是他生活在这个新的状态下的强烈理由。失去嗓音意味着不可能当推销员,更不能当商业员。他再也不能做任何事了,只有回到农庄里,但是,他实在是不愿意。他需要城市,因为他感到太孤独,太伤感,也感到恐惧。他要住在人多的地方,即使他的嗓子不允许他同人们交谈,不允许他同只们一起做事。他需要人们,孤独地过日子会使他正视别的问题,而他却毫无准备。


当地的摄影师波尔斯为爱德加解决了就业问题。他让爱德加当学徒。爱德加一口答应。这正是他喜欢的职业。他可以同许多人在一起,而不须说话。由波尔斯出面同人交谈。他可以学摄影技巧,不管嗓子好坏,他的生活还是会有意思。


当他开始工作后,另一个问题也解决了,这就是格秋也非常高兴的事。她一向对摄影和绘画感兴趣。她自己也归照了几张像,并且还着了色。她兴奋的说:“我们可以自己开摄影室,我可以接待顾客,同他们交谈,让他们看样片,出示价格,你呆以给顾客照像,洗印照片。我可以着色。”


爱德加点了点头,然而非常吃惊。他发现他的失声没有改变她对自己的感情,但是他还是觉得格秋应该推掉婚约的。他总是感觉自己应该被抛弃了。不过格秋并没有这样想,相反,在这种不幸反而显示出他们两人的婚约变得牢固而得到祝福。这种感情和善良对他来说似乎不可思议,因为他从来不认为格秋该替他做什么。相反,自己应该为格秋做些什么。


尽管格秋与他的心更贴近了,他还是感到委曲了她。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暗室里,在去希尔山庄的路上,睡觉前祈祷的时候,他更多地与上帝在一起了。


难道他失去了嗓音是意味着他应该当传教士而不应该做生意吗?难道这意味他没有听从上帝的旨意而被上帝抛弃了吗?小时候天使出现在他面前,把他从农场引道霍普金斯,这次他是不是没有履行自己的使命?


天使曾经说:“你的祈祷被听到了,告诉我你最需要的是什么,我可以给你。”他回答说:“我想做一个对别人有帮助的人,尤其是生病的儿童。”说完后,天使消失了。第二天,天使帮助他记住了课文。


如果这不是意味着他应该学好知识,将来当传教士,或者像母亲说的,当一个医生,为什么天使会帮助他记住课文?然而,当传教士和医生都已经是不现实的。他已经做了尽可能做得到的:他在星期日主日学课上讲经,组建了传教小组,努力生活得像一个真正的基督教徒。是不是他还有别的使命要履行?


他总有一种感觉,这一生,他是注定为人做好事。但是,同时还有生活需要维系,怎样两者兼顾呢?需要努力成为传道人或者医生吗?耶稣的门徒抛开了工作跟随他而去,他应该去跟随谁呢?


他同母亲谈了这一想法,母亲说:“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声音是应该用于当传教的。当传教士是一件好事,然而,他们总期待别人行出美德来。而你完全是自己行出德行,这就是不同点。并不是所有的传教士都是正直的,尽管他们大多数都很棒。我没有觉得你会成为一位传教士,但你是一个好的基督教徒。好的基督教徒更多地行出自己的美德,而不是担忧他人是否遵守法律。”


母亲滔滔不绝地谈了许多,谈到做人,还有责任、服务等等,一直到爱德加突然意识到母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母亲只是在说,并流露出担忧、疑惑和恐惧----跟爱德加一样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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